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岳素淑出院回家后,依旧像往常一样陪伴着顾南栀过日子,顾南栀也像是自欺欺人一般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,照顾着岳素淑。
唯有两人自己知道内心深处的担忧和害怕,却都互相关心着对方,不愿让对方为自己忧心,便装作没事人的样子。
临近顾南栀中考的时候,岳素淑的身体越来越差,很多时候她都只能躺在床上休息。
顾南栀想送岳素淑去医院,岳素淑拒绝了。
岳素淑清楚地知道自己所剩时日无多,比起待在医院,她更像待在这个小院里陪着她的栀栀度过仅剩的日子。
顾南栀中考结束,岳素淑强撑着的身体走到了最后的时刻。
“栀栀,来,到外婆身边来。”
许是回光返照,岳素淑此刻的面色竟有些红润,气息也平稳许多。
顾南栀红着眼睛走到岳素淑身边。
岳素淑抬手轻摸着顾南栀的脑袋,目露不舍地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。
“栀栀,记住外婆的话,我们栀栀很好很好,不管旁人说了什么,你只需要做真实的自己,做你喜欢的事,哪怕是你爸妈他们,也不要因为他们而忘了最真实的自己。”
顾南栀红着眼睛点头,声音哽咽,“我知道,外婆,我会记住的……你可不可以别离开我……别丢下我一个人……”
“傻栀栀……”岳素淑不舍地看着顾南栀,她也舍不得丢下顾南栀一个人,“栀栀,别怕,外婆会一直在你身边,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……”
“栀栀要开开心心的,别为外婆长久地难过……”
“愿外婆的栀栀此生能平安喜乐,幸福美满地过一生。”
说完这句对顾南栀的祝福话语,岳素淑落在顾南栀头上的手像是失了力气,无力地垂落,紧紧闭上了眼。
顾南栀呆滞地看着闭上眼的岳素淑,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原地,耳边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格外刺耳,视野里的一切只余黑白两色,连哭喊都是无声的,大脑一片空白,心一瞬间变得空落落的,像是原本长在那里的东西被生生挖掉了一样。
疼痛万分却又无能为力让它恢复如初。
岳素淑和少年留在原地,看着四周的白雾越来越淡,被白雾笼罩住的景象逐渐显露出来。
岳素淑看着眼前格外熟悉的农家小院,轻叹了口气,久久不语。
直到白雾彻底消失的那一刻,顾南栀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。
少年迫不及待地跑到顾南栀面前,刚想开口说些什么,似乎想到了什么,脚步一转,跑向岳素淑,躲到了岳素淑身后,探头探脑地看着顾南栀。
岳素淑看着沉默不语,整个人有些恍惚,眼中却又露出了然的顾南栀,和蔼地开口道:“栀栀已经全部想起来了,对吗?”
顾南栀从那些可以说是两世的记忆中抽回思绪,回过神,走到岳素淑面前,轻点了点头,“嗯,都想起来了。”
岳素淑笑着问道:“那栀栀现在知道自己是谁了吗?”
顾南栀脸上的恍然消散不见,目光坚定,“嗯,知道了,我就是顾南栀,顾南栀就是我。”
无论是这个世界的顾南栀,还是岳素淑所在的那个世界的顾南栀,都是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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